忙伏低做小,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周女士一聲令下又要跟她掰扯工作的事情。周女士很不喜歡她乾鑒證這個工作,說是又累又不賺錢。若不是薛老闆這麽些年來一直跟她薛渺渺“狼狽為奸”、“小心做人”,薛渺渺如今的生活恐怕不會有現在這樣安生。“等手頭這個案子結了,我就抽個空回家,陪你們二老好生吃頓飯。”薛渺渺把手包放到辦公桌上,出門,進門,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穿入白大褂中,這樣說到。“誰跟你爸是二...-
這種神奇,指的不是唯美電影中綠光出現時那種讓人讚歎的感覺。
薛渺渺認為,眼前的場景,足以擔當恐怖片的片頭。
這是一個由五個圓形掛環彼此粘連組成的吊環,最上麵一個的圓稍微大一點,左右,上下各有一個彼此對稱的金屬圓。如果人蜷縮著後背,那麽就恰好能將頭顱、雙手、雙腳放入這五個環中。
左右兩個環中間有一大塊空隙,但左邊環與最上麵環之間有一個焊接的斜麵鋸齒形固定橫條。右邊環與最上麵環之間同樣如此。
生冷的金屬縫隙裏,夾雜著乾涸的紅色。
視線下移,一個簡單的麻繩,一端係在最上麵的吊環上,一端垂在鍋台上。
“渺渺。”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一驚,身體都抖了一下。
像是看恐怖片時,突然被人拍了一肩膀。
“我叫你好多聲了。你大概在這站了有半個小時。專注力確實和伯父講的一樣,雷打不動。”身旁有腳步聲漸漸清晰的質感,薛渺渺應聲看過去,身形高大的男人越過她身邊,很快站在了鍋台前。
她不自覺地噓出一口氣,對方已經彎腰在看什麽東西了。
往他那邊走過去的時候,她忍不住想:半個小時?有嗎。
“陸霄……頂梁上的東西,應該就是這起案子的碎屍工具之一。……哎,這個是棉被?”
陸霄轉過臉來,被他半個身子遮住的有著荷花花樣的棉被被露出半個腳來。他站起身來,退到薛渺渺身邊。
陸霄:“死者名叫喬惠芳,今年40歲。昨天原本要和丈夫一家出門拜菩薩,但因為身體不適留在了家中。他們家人今早在寺廟吃過早齋回來的時候是上午的五點左右。聽他丈夫何永秋說,他們開始以為她出門澆菜去了,是小孩子哭得慌,孩子奶奶才進了廚房準備弄點東西給孩子吃,結果推開廚房的門就看到了那一幕。”
薛渺渺蹲下.身子,在陸霄的聲音裏伸手摸了一下棉被。
硬的。濕布經高溫烤炙後的乾硬感覺。
“最近的溫度是三十五到三十八度,農村土灶邊的溫度應該還要上一個層次。”薛渺渺的手還搭在棉被上,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不遠處的一個大物件上。
“千斤頂?”她的聲音裏充滿了驚奇,刷得一下站起來,走了過去。
“千斤頂。”陸霄站在薛渺渺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物件,肯定道。
這是一台老舊的千斤頂,古銅色的外殼上掉了漆皮,棱角裏是藏不住的深灰,不是二手市場上淘來的,就是用了多年的。
那在這件案子裏,它是乾什麽用的呢?薛渺渺心裏一個咯噔,她轉頭看陸霄,隨後拿出箱子裏的棉簽小心蘸取,做好取證。
孟剛他們進來,喊了聲:“謬姐。”
薛渺渺站起身,幫著他們一起用專門的透明封袋將千斤頂放好。後麵兩個小夥合力將東西抬了出去。
李叔不知什麽時候到了鍋台邊,此時他左手拿著剪刀,右手拿著一枚蘸有血樣的棉簽,日光穿入室內,專門的剪刀哢擦那麽一剪,沾血的棉條就掉入了指縫間夾著的真空袋中。
李叔把一切做好,腳步微動,打算退開去別處,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別動。”李叔保持了一個滑稽的一腳抬起,一腳落地,雙手擺動的定格姿勢。
薛渺渺一道疾風閃電,把被風從鍋台雜物處吹出來的一小片布料拿在手裏。“辛苦了,李叔,你的腳可以放下來了。”
“可……可以了嗎?”
“嗯。”薛渺渺把布料裝袋,點了個頭。
一轉頭,陸霄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唇角的笑意好似在說:你還真是風馳電掣。
她怔忪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調轉開。
不過旋即,她就把這種情緒飛快地藏了起來。
李叔接過她剛剛裝好的布料,和自己剛剛蒐集的證物一起貼上數字序號放到了指定的收納箱子裏去。
原地霎時間少了許多人。儘管猜到陸霄並冇有注意到她那一瞬間的失神,薛渺渺還是不動聲色地往其他地方挪了挪腳步。
然而陸霄卻好像跟她查探的腳步一致,很快又走到了她的身後。
那一瞬間,她明顯覺得自己的脊背緊張了起來,也有那麽一刻,她全身的肌肉緊張地不敢動彈。
所有的感官都像是靜止了,唯有陸霄身上好聞的木犀香味在飄動。
“那個…陸霄”她強迫自己回過頭去,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鎮定下去。
陸霄忍不住笑了,喊她名字:“薛渺渺。”
她緊張地咬了一下舌頭:“啊。”
“你怎麽了?”
她呆呆地看著陸霄的臉,猛然想起什麽,方纔冒出來的所有情緒一瞬間全部偃旗息鼓了。那種擔憂暗戀對象驀然發現自己心意的情緒也突然蕩然無存。
“冇什麽,好像是昨晚冇睡好。腦子還有點發昏。”
陸霄原本就覺得她剛剛的反應有點奇怪,此時看了看她疲累的眼神,算是瞭然了一切。不過他冇說什麽,很快就被下屬喊到門外去了。
薛渺渺站在原地,自己閉了下眼睛平靜了一會兒,而後便連忙繼續忙碌起來。
白色的耳線在她的耳垂邊晃動,短髮的剪影在地上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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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隊返程的時候,薛渺渺拎著東西率先走在前麵,然而冇有走幾步她的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立時,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她,她偏了偏腦袋,往後看。
“等等。”陸霄的手搭在她胳膊上,俊毅的臉龐上有一層日光的烈影,他頭一偏,“坐我車去。”
薛渺渺愣了一下。
半秒後,她對著於靜、孟剛、李叔他們說:“證物都已經由今天的證物運送警員送回去了,現在十一點半,我跟陸sir的車走了,你們路上也注意休息。”
孟剛:“我們這邊冇問題。”
於靜小聲:“你不來更好。”
李叔:“那阿謬,我們先走了。”
目送鑒證科的夥伴走了一段路後,薛渺渺熟門熟路地坐上了陸霄的車子。剛係好安全帶,薛渺渺就將車帶的遮光鏡放下來,抬手往副駕駛座位後那麽一摸,便拿出了常用的冰袋眼罩覆蓋住了雙眼。
她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閉眼休憩。“以為陸大隊長這回很沉默。”她一慣是拚命三娘,這種熬夜過後被陸霄見縫插針逼著補眠並宴請大餐的情況,大概是從兩年前起開始成形。
她還以為今天這樁‘竹杠’敲不成了。
“今天情況特殊,所以我們午餐就隻能在職員餐廳將就了。上個禮拜你剛搬了新家,結果就出了連環殺手案,說起來是我們刑偵這一塊虧欠你一個搬家宴,還害你泡在實驗室將近一個禮拜。現在六月份了,氣溫也上來了,聽說南源路附近開了一家不錯的消暑餐廳,到時候我帶你……”
話說到尾聲處,車帶空調撲簌簌的風裏傳來女人沉重的呼吸聲。
陸霄轉臉一看,薛渺渺已經睡著很久了,他見狀笑著搖了搖頭刻意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兩度,免得她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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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渺渺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跟著陸霄到的職工餐廳的了,她唯一能記得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困。
這種熬夜過後的覺總是這樣:不睡則已,越睡反倒越困。
此時的陸霄正在長龍般的隊伍後麵等餐,薛渺渺趴牆角附近的餐桌上呼呼大睡,不久後有端飲料的職工送錯了飲品到她的這桌。
職工剛放下花茶,聞到香味的薛渺渺就囈語道:“陸霄不喜歡喝這個,來一杯清水就好。”
“我?我和他一樣的。”
職工麵對這種客人頗感無奈,總覺得她是在做夢以及胡說八道,但又唯恐她說的有半分正確,正在踟躕是不是趕緊回櫃檯確認一遍的時候,陸霄剛好端著兩盤午餐來了。
他覷一眼霸占了整張桌子,睡意朦朧的薛渺渺,笑了一下。
“這不是我們點的——喏,你看,我和她的我已經端來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冇事冇事。”他拉開椅子坐下,伸手拍了拍薛渺渺短短的絨發,“渺渺,吃飯了。”
餐盤裏,黃瓜、藕夾、雞腿、小蛋糕、一片西瓜。
她聞到香味,伸手摩挲。
一個小巧的蛋糕被妥帖放入她的手心。
-她:“你在這兒等著,就是為了給我這個?”她徑自剝開一個士力架,不由分說塞入他的嘴裏。與他四目相對,笑容得意揚揚。像是在說:我等到了。士力架在陸霄的嘴裏泛出甜味,他看了一眼她,牛仔外套或許是被路過的人拿走,早已不知所蹤,原本流蘇的窄圍裙被她剪出一條大口子,她窩在那裏,一根一根的流蘇覆蓋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打眼輕輕一瞧,就是大腿根部。陸霄移開目光:“小姑娘,你的牛仔外套呢?”他問。楊蔓雙手在地上一圍,在...